芝心脆饼

若有某日我封笔息字 并非了却余生这份痴

【MewGulf】金三角陷落(七)


背景世纪之交贩毒团伙 

老带新 搞事业缪和成长型男主糕

惯例ooc 情节虚构勿上升


前文:

第一章 第二章 第三章 第四章 第五章 第六章 


 


第七章

 


晨光熹微,Mew被振动声惊醒,摸出手机一看,Naphat已有下落。身边Gulf还在熟睡,他轻手轻脚走出竹屋,仔细关好房门,致电九叔:“九叔,Naphat现在芭提雅,我点两个人即刻出发。……好,那我现在去找您。”


一小时后,他与九叔密谈完毕,带两个马仔坐上前往金边机场吉普车。他一人占据后座,凝眉思索,九叔方才交代与Sepat接头暗语,嘱咐万万不可说错,那么Mild所说小册极有可能确实存在,可惜上回九叔醉酒Mild并没找到,还得另找机会。


不过二十几分钟,他们已经抵达缅甸金边机场,机场很简陋,停机坪上都是小型机,专供各大毒贩往来贸易或是逃命。机上两个马仔缠上貌美空姐,他趁机叩开驾驶室门,副驾会说泰语,呵斥:“闲人免进,回座位上!”


他笑嘻嘻塞过去厚厚一叠美金,这是提前预支佣金,“兄弟,我第一次坐这种飞机,好奇来看看。”副驾收了好处不好苛责:“最多十分钟!”


他果真进驾驶室东张西望,对着仪表盘不时问些弱智问题,兜了五分钟圈子,终于进入正题:“你们这种航班,谁来都能飞吗?”


“怎么可能,得熟客提前两天预约,这次已经是给九叔破例。”副驾眼睛转了转,又说,“不过嘛,有钱能使鬼推磨,给够钱一切好说。”


他心照不宣点头笑了,揣着副驾名片告辞,回到座位小弟好奇:“p‘Mew,这么久你去哪了?”他给人脑袋一掌:“干嘛,便秘都要管?”


喷气飞机停在曼谷近郊隐秘停机坪上,那早有车恭候大驾,载他们前往芭提雅。

 



Gulf躺床上看着河水发呆。那晚之后,Mew就人间蒸发,打人电话十次有八次占线,要不然就是语焉不详说在忙。问Mild和Lhong,他们也不清楚,只模糊知道出门办事。


事后回想起来,Mew说的哪门子胡话,他一个贩毒头子,竟恬不知耻说要改变现状,怎么改,自断财路放火烧了几百里罂粟田吗,还是转业去开赌场?最可气的是,他竟然被三言两语蛊惑,对这种心灵鸡汤信以为真,简直是人生耻辱。


不过神奇的是,Mew那晚上确实治好了他的应激创伤。那天他从满月楼回来,万念俱灰,阳光下都觉无所遁形,枯坐到深夜,意识影影幢幢,不断闪回鲜血染红浅木地板画面,简直被逼得神经衰弱。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,他打通了Mew的电话。


其实下午目睹Mew弹无虚发过程后,他对Mew更多感到恐惧,杀人放火金腰带,果然言出必行。可当夜幕来临,他急需依靠时,却只能想到Mew的面容。Mew诉说年少经历时,他是真的心疼。当Mew看着他眼睛说要改变一切时,他也是真的相信。这份相信与逻辑无关,更多是出于直觉。


好在他的坏运气终于到了头,之后的日子顺风顺水无事发生,连鸡毛蒜皮吵架都没有过。他闲得无聊就找丁伯喝茶,或者跟Kao去赌场泡个半日,总算跟同门兄弟混了个点头之交。


这天他照常来给丁伯读报,翻到社会版,头版头条是“芭提雅发现一家四口惨遭灭门,男主人不知所踪,疑似卷入黑社会纠纷。”念完标题,丁伯连忙喊停:“自己都混黑社会,就别关注同行消息了,换个轻松点的!”


“哦!”他点头应下,却对报上模糊全家福照片看了又看,不知是不是错觉,这失踪男主人总觉得哪里见过。


又过一礼拜,月底了,他去找Lhong结算工资,拿了钱正打算告辞,与火急火燎进来一小弟迎面撞上,那人顾不得其他,对Lhong说:“老老老大,我刚才好像看见p’Mew被抬进了丁叔诊所!”

“什么?!“他比Lhong反应更大,背包都忘拿,推开人径直冲了出去。


等他赶到,诊所门口停了黑色奔驰,三个马仔候在门边。他破门而入,小小诊所占得满满当当,九叔和Mild以外,还有几个眼熟小头目,全都默然等着内间手术结束。


见他进来,Mild把人拉到身边,小声解释:“右肩中了一枪,还有些零碎伤口,已经处理过,只是回来路途长,伤口感染加疲劳过度,应该没有大碍。”

“为什么会中枪?”

Mild看了眼周围,摇摇头:“说来话长,先等结果吧。”


Lhong晚些时候也到了,挑了个角落安静蹲着。许久以后,丁伯摘了一次性口罩,端着一盘子染血绷带走出来说:“伤口感染太厉害,热度也起来了,得看今晚会不会有并发症。”又不耐烦地补充,“都散了吧!别赖在我这,天大的事等Mew好了再说!”


九叔对丁伯很是恭敬,略一点头:“那好,我明日再来看Mew,丁生,有空一起喝茶。”

 


最后所有人都被撵走,只有他和Mild特赦留下。


Mew昏迷未醒,他又没来得及刮胡子,像回到了第二次见面时一样,只是更瘦了,眼下一片青黑。Gulf问丁伯:“phi都伤在哪里?”


“哎哟,那可多了。最严重是肩上枪伤,还有身上到处是淤痕,腹部、背部都有不同程度内出血,胳膊脱臼过,给拧回来了,这算轻的。之前坏死组织没清干净,万一引起破伤风或者败血就麻烦了。”


“那怎么办,您还有办法吗?”

丁伯摇摇头:“只能等,只要今晚热度退下去,就基本没事了。”

他心下稍安,忙前忙后给人擦脸盖被,一通折腾完,才有闲心坐下来向Mild打听:“p‘Mild,到底怎么回事?”


“我也只知道个大概。一个多月前给菲律宾的一批货出了问题,车手私藏白粉跑路,Mew些天是抓他去菲律宾请罪的。估计是跟Sepat起了冲突,才有这一身伤。”


他听得云里雾里:“既然是phi亲自去请罪,已经诚意十足了吧,怎么还会起冲突?”


Mild好笑地说:“你以为你的phi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?九叔防人防得紧,一手生意往来都是他自己抓,从不让别人插手,也就是说,出了金三角这小片地界,我们都是无名之辈。人家给九叔卖面子,对九叔手下人可就未必了。”


Gulf懵懂地点头,没想到这里水这么深,果然如Mew所说,能在这里立足之人各个都不是傻子,或许他才是最蠢那个愣头青。


Mild又坐了会儿,接到好几个电话,怕再待吵到病号休息,也告辞走人。Gulf趴在病床上,看不腻似的端详Mew的脸,在他津津有味数到第58根睫毛时,Mew睁开了眼睛。


阔别半个月,人睡着时不觉得什么,人醒来他倒局促了,红着脸手忙脚乱说:“p’Mew你醒,醒啦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,我把丁伯叫来?”

久违低沉嗓音响起,带了些沙哑:“不用,就是有点渴。”

“我,我去给你倒水!”


等他端水回来,Mew已经坐起身一眨不眨盯着他:“哎呀,手抬不起来,Nong喂我喝吧。”

他乖乖把杯子递到人嘴边,Mew就着手饮下大半杯,给他一个灿烂笑容:“好甜。”

这下他连耳根都熟透,不自觉撅嘴:“phi别闹了!”

Mew这下大笑出声,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,他疼得龇牙,又很快收拾好表情,不过还是被一直观察的Gulf注意到了,他又把Mew按回去躺好,伸手摸摸额头,依旧滚烫一片。

Mew感慨:“上次还是我这么照顾你呢,真是风水轮流转。”

他调整了一下吊瓶流速,附和:“是啊,谁让phi要去干大事呢。”


“我猜猜,Mild跟你说的吧,这小子嘴可松了。Phi这次在菲律宾可确实惊险,想听吗?”Gulf果然上钩,摆出洗耳恭听姿势,Mew接着说,“Sepat老巢在一片密林里,我们开了好久山路才找到,那寨子建得,墙有四个人高,周围一圈鳄鱼池,里头呢,住着个黑山老妖,专吸人精血那种,我们一进去,就电闪雷鸣风云变色……”


起初他还听得认真,后面内容越来越不正经,他忍无可忍:“phi!我又不是三岁小孩,你怎么又开始编故事!”

Mew笑出一串咳嗽,闷在胸腔里:“对不起啊Nong,我只是,见到你太开心了。”

他心突然跳得好快,不由自主摸摸Mew的头,迁就地说:“好~但是phi现在应该多休息,快把眼睛闭上,我守着你。”


Mew顺从地阖眼,没一会儿又陷入昏睡。他睡得很不安稳,稍有点响动就会下意识全身紧绷醒来,视线环顾一圈,再累极似的睡去。最后Gulf不得不握住他的手,告诉他自己一直在,这里很安全,他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。


这么一番折腾完已是晚上,丁伯下来换药,看了眼两人紧握双手没说什么,主动牵了凳子在他旁边坐下。

“想不想知道,阿Mew小时候是怎么样的?”

他感到诧异,难得丁伯主动提起Mew:“可以吗?”

“当然,只要你不嫌丁伯啰嗦。”

丁伯看着远处虚空,仿佛回到了往日岁月:“我是他父亲挚友,还曾做过他家庭医生……”


他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。
故事主角是个家境优渥的少爷,富贵堆里长大,最大的烦恼是假期度假应该选北欧还是南美。他12岁那年举家从香港搬到了曼谷,险恶命运最早在这时显露端倪,可他还太小了,没能看透。在曼谷家里生意越来越好,他依然上最顶尖贵族学校,放学还有各种私教,他父亲早想好把他当优秀继承人培养,高中毕业就送出国深造,他拥有旁人奋斗一生都不可及的锦绣前程。直到撞破父亲抽完白粉飘飘欲仙样子,他才知道父亲早沾上毒瘾,甚至为此沾手贩毒生意。泼天富贵与滔天大祸之间,往往只有一线之隔。

报应来在十七岁尾巴,他父亲卷入与另一团伙货源纷争,技不如人,惨遭杀害,连家人也不能幸免。他放学回家,面对被血洗豪宅,司机拼死护送才逃出生天,丁伯收留了他。他记得领头人长相,精心准备一礼拜,找到机会手刃仇敌,然后不知去向。


“我再见到他,就是四年之前,他孤身来到湄塞投入九叔门下,几乎变了一个人。”丁伯终于总结陈词。


竟是如此惊心动魄往事,难以想象一个十七岁少年如何消化双亲故去之痛,又是怎样凭仇恨策划一出完美谋杀。难怪初次相见他对胖司机深恶痛绝,因为他自己也是贩毒受害人。原来跌落云端的并非只他一个,那Mew对他百般照顾,是否也只是出于同情呢?


他还有一个疑问:“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

丁伯慈爱地看着Mew:“四年来,你是Mew第一个带到我这的病人,也是我第一次见他为人这么上心。阿缪这个孩子,从小背负太多,很难对人打开心防,我有时都发愁,他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。”

老人瞟了他一眼,接着说:“现在放心了,你们两个,比亲兄弟还亲呢。Gulf,你知不知道,他们都在传,你是Mew的小情人呢。”


旁人看来,他们竟然那么亲密吗?但是这还不够,他并不想做phi的情人和附庸,他想要当phi的唯一,能分享喜怒哀乐,只此一个死生与共的爱人。


他看向睡得安稳的男人,又紧了紧握住他的双手。对Mew了解越多,越觉得他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谜团。Mew的悲剧来自父亲毒瘾,照理来说,他应该对毒品深恶痛绝才对,怎么会反而主动来此当起毒贩,还有平白无故消失的六年,他到底怎么度过的,又筹划了些什么?


Gulf把Mew的手背贴近自己的脸,感受对方的温度,默念,phi啊phi,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,我能有幸知晓你的全部吗?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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